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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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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來到斷崖處,崖對面寂靜無聲,他們留下的人竟然也不見一個,眾人的眉不由都蹙了起來,這個現象很不好,微微的不安在心中滋長。

“有點不動勁!”南宮鈺停要崖邊,用腳觸了下鐵索,眼光盯著對面。

“嗯,是太過安靜了!”冷君然點頭道。

“出事了!”去墨羽眼光沈沈,來時他把雲衛留了一半在對面,如今他們出來多時,竟然不見那邊有人接應!

“先過去再說!”冷晴兒說完,就要飛身掠去,卻被皇甫傾伶一把抓住。

“晴兒,冒然過去,太危險,我先去探探!”有危險的事肯定不能讓她去。

“我陪你過去!”玄夜上前說完,便閃身往對面掠去,他的輕功和冷晴兒不相上下,黑衣如魅,姿態優雅之極。

皇甫傾伶松開冷晴兒提氣跟上,後面的人緊張地看著兩人飄飛的身影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,如果對面真的有敵人,那麽在他們渡崖時,將會是最好的出手時機,他們根本擋無可擋,避無可避!

果然,在兩人一前一後,距離對面還有兩三丈之遠時,忽地空中發出無數的利箭,直射玄夜和皇甫傾伶。

兩人腳點鐵索,手持長箭,揮掉飛身而來的箭枝,卻因為處在懸崖之上,四周空無一物,躲閃起來很是困難,險象環生,直看得冷晴兒一顆心都提了上來,剛要起身,就被冷君然按住,此時地形對他們極為不利,出去只有送死!

“你們快回來!”冷晴兒焦急地對玄夜兩人喊道,再這樣下去,他們不是被箭射死,就是墜崖而亡。

玄夜和皇甫傾伶兩人冷著臉,閃著箭矢往前移動,這一兩丈的距離平時也就眨眼間的功夫,現在對他們來說,卻是很難到達。不過,心中卻更要過去,出入雲水宮,只有這一條路,對方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困在這裏,不管如何,他們都要殺出去。

正在兩人快要踏上對岸之時,對方的箭雨更是密積,腳下的鐵索忽地發出幾聲脆響,瞬間斷為數節,兩人的剛落在鐵索上的身影,隨之往崖下墜去。

冷晴兒揮開冷君然的手,飛射而出,內力提至最頂,輕功發揮到了極致,快如流星般地沖向兩人墜落的地方,千斤墜使出,迅速下降,一手攬住玄夜的腰,一邊銀索飛出,纏住下面的皇甫傾伶,身體狠狠往懸崖邊上撞去,與此同時,玄夜一手反抱她,一手把劍身深深插入崖壁,隨著幾個的下墜沖力,帶出一道火花。

皇甫傾伶在銀索纏上他的那一刻,借著那股力道,身影猛提,轉眼上了崖頂,揮劍格開更為密麻的箭矢,伸手反拉腰間的銀索,又將冷晴兒和玄夜兩人帶上來,只是這一頓之間,一支利箭狠狠地射入他腰間,血色迅速滲透綠色錦衣。

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,箭支隔空飛向對面,阻擋冷君然等人欲躍起的身影,只能焦急地看著三人!

冷晴兒一上岸就發現皇甫傾伶受傷了,小臉陰沈沈了,冰冷如霜,一手攬過他,一手舞起銀索,邊打邊退往旁邊的樹林移去,玄夜擋在兩人前面,一張冷酷的臉帶著濃濃的殺意。

“玄夜,不要管我們,進去!”冷晴兒對玄夜道,她自己能護著皇甫傾伶,現在最主要做的就是殺掉放箭之人,讓大哥他們過來才是最讓要的,雲衛肯定已遭了不測,敵暗我明,不知對方實力如何?好一招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可惡,今天他們竟然做了那只螳螂!

玄夜看了她一眼,知道她說的對,閃身欺進林中,上了岸,這些箭雨對他這個刀來劍往的第一殺手來說,是小意思,因為,這次不同於之前棲鳳山那次,這次的箭雖然鋒利密積,比之上前的駑箭,還是差了許多,更何況,這次的箭上沒毒,也讓他沒了那麽多顧忌!

只是片刻,林中便傳來慘叫聲,冷晴兒勾了勾唇,掩著皇甫傾伶退到一棵一人抱的大樹後面,看到他腰上還插著的箭支,小臉一片冷寒,身上的怒氣夾著殺意冒出,心疼地扯下自己的衣擺,幫他綁住猶在流血的傷口,眼裏水光點點,如果不是她,他怎麽會受傷呢,都是她連累了他們,愧疚和心痛,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來。

“晴兒不哭,我沒事!”皇甫傾伶蒼白的臉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意,能讓她為他流淚,他又是高興又是心疼。

“你下次再這麽沖動,我就把你休了!”冷晴兒抽噎著,沒有什麽威脅性地威脅道,沾著血的手抹去臉上的淚痛,白皙的小臉上留下一抹紅艷的痕跡。

“以後不會了!”皇甫傾伶呲牙笑道,伸手試去她臉上的淚水,只是那抹血跡怎麽擦還是留下淡淡的紅印。

“你在這等著,我去幫玄夜!”冷晴兒四處看了一下,這附近沒有敵人,還算安全,玄夜一個人對付那麽多人,她不放心!

“嗯,我撐得住,你快去吧!”皇甫傾伶笑笑,舉了舉手裏的劍,表示他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!不經意地扯痛了傷口,這一箭可能會要了他的命,但他不想讓她擔心,所以才輕松支開她!

冷晴兒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小心點!”說完飛身往玄夜那邊掠去,見到對方之人,銀索毫不留情地揮出,招招斃命。只稍一刻功夫就打亂了對方的箭陣。

對面的南宮鈺和冷君然等人迅速疾掠而來,剩下的人輕功沒那麽高的,又立刻有雲水宮的人重新搭出一條鐵索,借力而過,轉眼間,形勢大變,冷晴兒等人已由被動變為主動。

飛燕沾塵,白衣染血,冷晴兒因憤怒而殺紅了眼,銀索奪命,如修羅玉剎一般,冷寒無情。她眼裏,腦裏只有皇甫傾伶滿身上血的樣子,只想著要他們血債血償。直到對方最後一個人倒下,冷晴兒才怔怔停住手,眼前一片迷離。

“唉,小妹,你把最後一個人也殺了,我們又問不了什麽來了!”冷君然走到她身邊,故意說道,環住她的肩膀,才知道她在輕輕顫抖,心裏陣心疼。

冷晴兒回過神,馬上來到皇甫傾伶處,看眾人一臉哀痛地站在那裏,心一下子就沈了下去,腳步再也擡不起來,定定看著躺在地上的皇甫傾伶,臉色蒼白如紙,雙目緊閉,腰間也濕了一大片,剛才因為他側著身子,幫他包紮之時,她根本沒註意他的傷口有多深,現在,見他毫無聲息地躺在那裏,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,痛得快要無法呼吸,這個陽光般的男人一直毫無怨言地陪在她身邊,她已習慣了他的相伴,她接受不了他會出事!他怎麽可能出事?

雲墨羽擦掉手上的血跡,手裏還拿著那支刺入皇甫傾伶身體的箭,蹙著雲眉,沈聲道:“是倒勾箭!”這種箭一旦進入人體,撥出時必會帶出一塊血肉,是以很是歹毒!

冷晴兒目光轉向那勾著的箭頭處,上面還帶著一塊模糊的血肉,眸中痛色更濃,那是他身上的肉啊,那麽大一塊從他體內帶出來,該有多痛啊!

“他……他怎麽樣?”冷晴兒虛弱無力地問,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。

雲墨羽看著她,眼裏劃過一片深幽,抿了抿唇道:“很不好!這一箭正射在要害,能不能醒來還不一定!”

冷晴兒拖著沈重的步子慢慢走到皇甫傾伶身邊,不敢想像,剛才還跟她笑著說沒事的人,現在蒼白地躺在她面前,好看的俊臉上現在泛著青白之色,眼淚如雨般落下,看到他模糊的臉,伸走去擦,卻怎麽也看不清。

“小妹,別這樣,他會沒事的!他舍不得你!”冷君然一把拉起冷晴兒,把她抱入懷裏,輕聲安慰著,他相信皇甫傾伶會頂過這一關,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舍不得她,舍不得和她分離!

“小墨墨,救他,一定要救好他,如果他死了,我也不活了!”冷晴兒拉著雲墨羽的衣服,嗚咽地說道。

雲墨羽臉色一寒,狠狠甩掉她的手,道:“哼,我會救他!”這個死女人,她不活了,那她把他們這幾個人都擺到哪去了?知道這不是吃醋的時候,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生氣,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?這跟拿刀子戳他們的心窩有什麽不同?

“小妹,這話不能亂說!”冷君然拉下臉,冷冷盯著冷晴兒,嚴肅地道。

南宮鈺、玄夜和風樓絕的臉色也都很難看,心裏竟然羨慕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皇甫傾伶了!

很快有下屬做好了一個擔架,把皇甫傾伶放上去,平穩無波地往山下行去。

山下,來時他們乘坐的馬車還是好好地停在那裏,這一趟,他們損失頗重,雲水宮受此重創,恢覆也需要時間,還好他們與世隔絕,金護法已死,只要他們離開,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人找上門。神醫谷的雲衛損失過半,雲墨羽臉色淡淡,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心裏不好受,那些人再沒感情,也是跟了他好多年的!

皇甫傾伶躺在車內的軟榻上,身上的傷口已被雲墨羽處理好,冷晴兒靜靜守在他旁邊,握著他的手,擔憂的目光不離他蒼白無血的臉,不時小聲地同他講著話,企圖喚醒一起昏睡的他。

雲墨羽沒說,但她也清楚,皇甫傾伶正處於危險未過的時期,如果他能醒來就是無事,如果醒來了,那就代表著她將永遠失去他!

所以,為了怕震開他身上的傷口,馬車行得很慢,一路上,冷晴兒衣不解帶地照顧他,不眠不休,看得其他人心疼極了!本來是一天的路程,足足讓他們行了三天,而這三日中,皇甫傾伶一直未醒,期間發過一次燒,都沒雲墨羽用藥壓了下去,卻更讓冷晴兒心急如焚,他再不醒來,連她都快不抱希望了,只覺得一顆心也隨著他慢慢死去,遍體無力!

剛進藍國都城,一直守在城門口的暗影就迎了上來,看著眾人沈重的臉色,再瞄到車裏的情況,當下未說什麽,立即閃身離開,發生了這麽大的事,他要立刻報告主子知道!這幾日,夫人一直未按約定的時間回來,主子雖然什麽都沒說,但從他日漸焦慮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急的擔憂,果然是夫人這趟並不順利!

馬車行到風月樓,冷晴兒伸手要抱榻上皇甫傾伶,卻被南宮鈺攔住了,心疼地看了一眼冷晴兒憔悴的臉,抱起皇甫傾伶下了馬車。這一路上他們一直靜靜陪著她,誰也沒多說一句話,無聲地感受著她心底的哀痛,他們的心也痛得不行,現在他們幾個比她都更加期盼皇甫傾伶快點好起來,他們一點也不介意多個人和他們搶這女人,只想她開開心心的!因為她痛,他們更痛!

安置好以後,冷晴兒坐在床頭不願離開,接過綠衣遞來的濕帕,輕輕地為皇甫傾伶擦著臉,接著又擦他白皙修長的手,很認真,很細心,仿佛是在擦她心中的一件珍寶一般。

“夠了,你該休息了!”雲墨羽一把扯掉她手上的棉帕,強行拉起她,這三日來她不曾合過眼,就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!

“不,我要在這陪著他!”冷晴兒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,如果當時她阻止他冒險,也許他就不用受傷了!

“小妹,如果他醒了,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!”冷君然阻止道,看著冷晴兒直直盯著床上的皇甫傾伶,嘆了一聲,又道:“大哥在這守著,你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!”

“女人,走吧,也許等你睡一覺起來,他就醒了呢!”風樓絕拉著她往外走去,心裏百般滋味!

“是呀,師妹,你這樣子,師兄很難過!比殺了我都難過!”南宮鈺低低道,看著冷晴兒的眼無限哀怨。

冷晴兒身體一震,南宮鈺哀怨的話說得她心裏忽地難受起來,擡眼看著眾人關心和擔憂的眼光,酸澀的淚水湧上,是呀,她現在不是一個人,她還有他們,離了誰,她心裏都難受,就如同他們看她傷心難過,也跟著她傷心難過一般。水眸迷蒙,哽咽道:“好,我去休息,你們好好照顧他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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